一着不慎 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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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圣诞24H/21H】病名为爱

  • BGM:病名为爱-Ma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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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师叶 x 校医喻





天气入凉。日历上不痛不痒地扯下一页,整个春天残存的温度就被人毫无觉察地弃置了。上班途中,当广播里的机械女声字正腔圆地发出“圣诞”这两个冰凉的音节时,喻文州被寒风揉得生疼的混沌思绪才不情不愿地完成了“今天是圣诞节啊”的一系列简单反射。








学校门口的保安,笑眼弯弯,带着点抱怨的困倦,说,喻医生早啊。喻文州听出他嗓音里有沙哑黏连着,便习惯性地说,感冒了,注意身体。保安缩在厚厚的棉衣里僵硬地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说,可不是,学生也有好多生病的,今天就请假没来了好几个。








喻文州轻笑了一声,嗯,那我有的忙了。








喻文州一面把外套脱下,换上白大褂,一面把医务室的暖气打开。几个披着单薄校服的学生挤在长凳上,紧紧地挨在一块取暖,见校医来了,虽然拖着副病入膏肓的身体,那股子里高中生的“争前恐后”劲儿还是如火苗般蹿了出来,咳嗽声和喷嚏声瞬间就把喻文州的办公桌淹没。








喻医生喻医生,你看我咳嗽成这样能回家休息吗?








喻文州无奈地抬起眼睛笑了一笑,不行啊同学,这要你们班主任同意才行。








学生急急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喻文州见他气急,忙拍了拍他的背,学生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班主任不同意我才来找您的。








好吧。喻文州签下名字的最后一画,把病假单从本子上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学生用纸巾捂着鼻子喜笑颜开地塞进口袋里,在同学们妒忌的眼神中冲着救命恩人鞠了一躬,说,谢谢医生!








喻文州抬起眼睛看着他,问,你是几班的,班主任是谁?我要和你们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








学生又打了个喷嚏,有些扭捏,还是说,高三(4)班,班主任是叶老师。话说到这儿,陪他来看病的另一人用力扯了一把他的袖口,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眉毛着急地拧成一团,嘘,叶老师来了。








叶老师一来,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仿佛被工程师按下了某个功能键,自动快速整齐地排成两列,给老师一条宽敞的通道经过,叶老师模样英俊,身材高挑修长,活像个接受粉丝崇拜眼神洗礼的红毯明星。








圣诞节不巧地撞上星期一,更不巧地装上学校雷打不动的月考日,叶修带的理科班上午第一门物理安排在八点,带着新印出来的、沾着新鲜油墨味的卷子兴高采烈地蹲在自己班门口准备给迎考的同学们加油打气,洗心革面改正自己在同学们心中毒舌刻薄的印象。








结果左等右等,等到七点半,该来的一个都没来,请假电话到是像催债似得赶都赶不走。到七点四十五分,全班就到了个班长,叶修只好把考试临时取消。班长是理科班仅仅的几个女孩子之一,见叶修面色铁青地杵在前门,吓得双腿直哆嗦,吞吞吐吐的说,同学们都生病,去医务室了。








喻文州眯起眼睛看他,叶修迅速在乌压压的人群中识别出哪些自己家的,冷着脸,说,是高三四班的都给我出来。老师的命令需要一定的发酵时间,大家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都干了,终于有个面子薄的女生往前挪了一步,低着头,刘海挂到眼镜上,不情不愿地说,叶老师我错了。








喻文州见这场景跟死刑犯排队枪毙似得,好气又好笑,叶老师,学生身体不适,来看一下医生也正常,算了吧。叶修用一种“你懂什么”的眼神无声无息地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们,高考还有不到一年了,一点点小病小痛就要死要活的,将来万一高考发烧感冒了怎么办……阿嚏。








叶老师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喻文州给他递了一包纸巾,底下忍俊不禁的学生们个个笑脸憋的通红,其中一个眼睛都弯成了细细的月牙,声音里混着沙哑和清浅的笑意,叶老师怎么也感冒了呀? 叶修翻了个白眼,没感冒,别扯开话题,今天考试都别考了,一人写一份检讨给我,然后……








喻文州轻笑,把一叠签好的病假单塞到叶修手里,说,叶老师,还是让同学们回家休息比较好,到时候传染就比较麻烦了。他手指灼热而暧昧,有意无意地在他冰凉的掌心中轻盈地划过,他心里猛地沉下去一拍,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速度,渐渐失神——好在他自诩不凡的自控力即使发挥了作用,悬崖勒马,嘴角衔起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那好,既然喻医生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回家休息吧,没有下次了。








说完,有点喘不过起来,叶修捂着嘴咳了几声。学生们个个都是机灵鬼,见叶修也感冒了,拿了假条就装出一副关心的神色围过来嘘寒问暖,叶老师你千万注意身体,我们先走了啊。








喻文州在门口送走最后一个学生,转过身,叶修正抱着餐巾纸卷一个劲儿地打喷嚏,说,天气凉了,我们老师也感冒了,也不怪学生。喻文州甩给他一个冲好的热水袋,没好气地说,让你不穿外套批作业,生病了吧。








叶修刚想笑,喉咙里一阵刺痛,他按着嗓子,生生地把笑咽了回去,靠在医务室的躺椅上,看喻文州钻进帘子里,一会儿端着泡好的感冒药钻出来;又看他钻进办公室,拿着新买的圣诞老人贴画粘在窗户上。他只是想,他只穿了一件白大褂,不知道冷不冷。








喻文州把药递给叶修,那药味清苦,叶修从不肯喝。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幼稚模样,像个被妈妈逼着吃药的小孩子,他就无意地勾了勾唇角,俯下身,用勺子舀起一勺至他嘴边,说,张嘴,把药喝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一点都没长大,还要我喂?








叶修就着他的勺子勉强喝了一口,这药真苦。喻文州置若未闻,不紧不慢地往他嘴里送药,良药苦口,你教化学的你不知道?叶修不情不愿地吞咽着,一开口,喉咙上都是苦涩的药味暗中作祟,这我知道,要不是你喂,我早就倒掉了。








喻文州无奈地笑笑,见他只穿了一件加绒的衬衫和外套,便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一会儿有学生来了,看见不好。叶修笑了,嗓音沙哑,你怕什么?








喻文州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试了试他的温度,不怕,怕你生病。又把温度计塞他口中,别闹,把温度测了,严重的话我还要带你去医院。叶修含着温度计,说出来的话都是嗯嗯啊啊的,喻文州捂上他的嘴,佯装嗔怪,再闹我就拍视频发朋友圈,给你们班那些同学看看。








叶修不服输地哼了哼,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拉到胸前,终于安静地闭上眼睛。喻文州看时间差不多了,把叶修嘴里的温度计拔出来一看,三十九度五。








烧成这样了还来上班?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病人却迷迷糊糊地开口,一会儿帮我跟王老师请个假……翻了个身,咳了两声,睡了过去。








途中叶修茫然地醒过来两次。第一次,火庙贪婪地舔舐着他的喉咙口,他头脑中已成了一片火海,而他身在其中无处可逃。喻文州这刚来了一个膝盖擦破的学生,听见叶修口齿不清地喊着水和他的名字,心一软,端着温开水就把叫苦连天的学生搁在那儿了。








他把水递到他嘴边,再仔细整理了被褥,方便他睡着。喻文州在他床边只坐了一会儿,那边的学生就开始寻他了,他刚想离开,白大褂的袖口却被叶修紧紧地压在胳膊下。他想动手去抬,又怕弄疼了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你放手,那边学生叫我呢。 喻文州放柔了声音,在他耳边婉转呢喃着。








脑袋昏昏沉沉的叶老师轻轻地“嗯”了一声,反手拉得更紧了,低吟了一句,我偏偏不放。








学生已经找到休息室来,掀开白色帘幕一看,见叶老师病怏怏地靠在床榻上,面颊通红,抽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下来,一手还紧紧地拽着喻医生,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惊讶又好笑,说,叶老师怎么在这里?








喻文州趁叶修分神的片刻,全身而退,将学生带出了休息室,聊家常一样地说笑着,这段时间容易感冒,你们叶老师也是。学生点点头,由喻文州帮他上了药水,一边好奇地问,医生,那化学作业是不是不用做了?








帘子里的人咳嗽着,说了一句,要做。








再次醒来,窗外已是星河闪烁,万家灯火。有孩子甜美的童声,手拉手,哼唱起也许根本不了解歌词含义的 Jingle Bell 。有雪花翩然而落,他伸出手去够,却来不及,只能看着他融化为指尖的一点的透明,迅速地消亡。失踪。遗忘。喻文州给他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来,黑色的Calvin Klein,他贯穿的牌子。








喻文州去够他的手,他掌心依旧冰凉,他抬起头,随意地问了他一句,冷吗?








不冷。叶修回过头,他白衣胜雪,立于灯火阑珊的一处,眉目如画,冲他笑意清浅。忽而忆起初见,他刚来做老师的第一年,双休日,他有一块手表落在了办公室忘了拿,便急忙打车回学校,忽而有雪初至,纷纷扬扬地给了他一场美丽的灾难。








而喻文州,手臂上搭着刚换下来的白大褂,撑伞立于细雪晶莹之下,叫住了狼狈不堪的叶修,笑意温柔,说,叶老师,圣诞快乐。然而将他笼罩在伞下,至此,所有的繁华喧嚣,风花雪月,都与他无关。他望着伞外一朵一朵的纯洁盛开,刹那间就成了足下尘泥,不知不觉就看得痴了。






喻文州撑着伞,见他呆怔在原地,由着眼前的红灯变绿不为所动,伸手轻拽了拽他的衣袖,那声音随雪一同温柔地化去了,叶老师,走吧。叶修随着声线的方向抬起眼去,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他发誓那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眸。距离这样近,喻文州却落落大方,毫不回避,反而一笑,瞳孔里的闪烁晶莹似乎尽数朝着他倾泻下来,说,叶老师别怕,难道要我牵着你走么?








后来他便开始追求喻文州。喻文州是学校的校医,平时上班比担任班主任兼化学老师的自己要迟两三个小时,叶修便提前跟校门口早餐铺的阿姨预定了一个月的早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一天换一个花样热气腾腾地摆在喻文州办公桌前。






那天叶修装病去医务室看喻文州——故意约体育老师们打篮球,还使劲地拿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把自己往球场上摔,终于如愿以偿地擦破了膝盖——看着喻文州半蹲下来给自己认认真真地涂上红药水的模样,他突然觉得,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喻文州给他做好登记,突然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叶老师,以后不用给我买早饭了。叶修眨眨眼睛,大脑还没从“失恋”这个反应中跳脱出来,对方就已经十分坦然地开口说,以后我跟你一起吃吧。






那神情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叶修觉得,在操场上滚的那几圈,真的很值得。












喻医生?








嗯? 喻文州甚少听叶修这样叫他,有些惊讶地转身。叶修缓步上前,给了他一个如有一年般漫长的吻,说,喻医生,圣诞快乐。








记忆中的你白衣胜雪,执伞等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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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① <   当高三(4)班同学知道二人恋情之后




同学A:喻医生……不对,师娘,我有点发烧了你帮我测个体温?


同学B:上班可以带家属吗?!


同学C:我只想说,结婚!发喜糖!就不用考试了!




> 小剧场 ② <  当老师们知道二人恋情之后




体育老师黄少天:老叶啊,你说你应该不应该请我吃饭?








FIN.




下一棒 @嗝儿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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